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伯牙琴·寓屋壁记

邓牧

原文

杭往建国湖绝境,并湖而家数千,率贵臣邸第,毁民舍入者十九,惟佛寺仅存。易世已来,歌台舞榭日就颓圯,仅存者或辟而广,良有天数。壬午秋,余卜数椽葛岭下,面湖背山,景象清美,是屋介两寺间,故往不为强有力者所并邻第迄毁,故今得湖山最多。俯仰三十年非偶然者。客过问曰:西湖一勺水,阅兴废多矣,向之斗豪竞奢而今安在?吾始也未生,本无父母兄弟妻子,而今也良有目欲美色、耳欲声音、身欲宁居,忽忽百年后坟墓荆棘,庐舍为瓦砾。前日摇精神逐骛耆欲,安知至此!君知其说乎?画舫日数百,登酒肉载歌舞,朝出水浒夕去城阙,去则不知所之,君据梧而观,亦有悟乎?余亟取离骚案上,鼓唇歌之。谢客曰:子往矣,毋妨吾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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